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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十六話】
「他給了我們兩張傳單,廣告的標題是『記憶補習班招生』,印有一些上課的時間。阿漠似乎很感興趣,不過我覺得看起來很可疑,所以就拒絕對方的推銷。
「那個人也沒有失望,轉而跟我們簡介這種記憶方法,又跟我們說,只要我們願意的話,隨時也可以回到這裡報名上課……然後我們就離開了。」
「我回到家裡,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。阿漠卻持續練習這種記憶法──過了幾天,他就興高采烈跟我說,這種記憶法非常有效。」
「怎樣有效?」溫遠星忍不住問。
「由最近的成績看來,他的分數的確突飛猛進。他在學校時跟我說,那是因為他成功使用店長教的記憶法,將其實踐到學業上的緣故。」
「可是,這也有可能是他為了實踐記憶法,順便積極溫書,所以讓自己成績也變好了啊!」溫遠星反駁。
「嗯,我和你想的曾經一樣。可是,當我這樣跟他說的時候,他就要我拿一本他從未看過的書出來,隨便打開某一頁,看看他能在多久記住一整段──而他大約用了五分鐘左右,就能夠把書上的內容,毫無錯誤地背誦出來。」
「五分鐘……聽起來,這所謂的記憶法,的確有用啊!」
林汶靜突然一轉語氣,惱悔地說:「也在那個時候開始,他的舉止就變得非常奇怪。」
「怎麼奇怪?」麥海晴問。
「從那一天開始,他會經常過來跟我說,在路上發現了某條從未見過的小巷。雖然當我叫他帶我一起去看的時候,他卻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小巷……」林汶靜側身倚著圍欄,她的視線再一次朝向幕牆外面的海景。
「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個月左右,隨著時間發展,他的症狀也變得愈來愈嚴重,由最初偶爾發現一、兩條陌生的小巷,到後來他跟我說,每天都會看到一到兩間從未見過的店舖。」
溫遠星和麥海晴默默聽著。
林汶靜繼續說:「我最後一次見到阿漠,是在放學的時候。那時候,他跟我說,明天要和我一起再次回到那條小巷,再去那間『記憶找換店』。他覺得,那一個月他所經歷的怪事都應該與那間找換店有關,所以一定要回到那裡看看。那一次,就是我最後一次和他說話。」
「之後呢?」麥海晴心急地問。
「在那一天之後的早上,當我醒來找他,發現他的電話完全無人接聽。我改撥電話到他的家裡,他的母親和父親雖然都認識我,卻跟我說:『他們並沒有兒子』。」
林汶靜回頭盯著麥海晴,眼角泛起了淚光。
「學校裡沒有一位同學認識他,老師竟然不認得有這樣一位學生,似乎所有的人都徹底忘記了他──只有我是例外。」
「林汶靜小姐……妳要知道,如果妳就這樣跟別人說起這件事,我想絕大部分的人──」麥海晴直言不諱。
「都會覺得那只是我自己的妄想,對吧?」林汶靜露出楚楚可憐的目光,央求道:「所以我才選擇找你們,溫氏偵探社的人,來幫我去找他。」
溫遠星覺得事有蹊蹺,便問:「可是,曹翰漠的學生檔案呢?還有,他的出生證明文件呢?要是這些東西還存在的話,妳拿著證據去問他們,總會有個答案吧?」
林汶靜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「他們堅持認為,這些學生檔案是學校很久以前某畢業生的資料,無意中輸入錯誤,才留下錯誤的檔案。雖然單看阿漠留下的照片,絕不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事……不過他們寧可接受這個解釋,也不願相信有人無緣無故消失。」
整件事簡直超出想像,溫遠星愈想愈覺得離奇。要不是親自拜訪過曹媽媽,他一定不會輕信林汶靜的話。
要令一個人失憶,也許還有辦法做到。
要令一群人失憶,到底要用到甚麼力量?
「至於你說的身份證明文件,全都放在阿漠的房間。」林汶靜說:「你們之前去跟他的母親談過,應該比我更清楚那裡的狀況吧?」
麥海晴想了一想,便回答:「我們沒看到任何文件,但從曹太太的舉動來看,即使她看到兒子的照片,始終也認不出兒子,更不會主動去調查真相。」
「畢竟她也思緒很混亂吧?如果是單純失蹤就算了,但這個人居然住在他們的家中,而她卻完全沒有那個人的記憶。」
林汶靜眼見兩人沒說話,就繼續說:
「老實說,我也是從謝娜口中認識你們。當我拜託其他偵探社替我尋人,根本就沒人相信我的話……就只有謝娜願意相信我,提議讓你們接手案件,繼續調查下去。」
溫遠星微微點頭,向林汶靜面露微笑。
「謝娜跟我說,你們偵探社專門處理超自然事件,已經見慣千奇百怪的事,所以對這種失蹤案也不會大驚小怪。」林汶靜說。
「唉!那是我哥哥──」
溫遠星還沒說完,林汶靜已打斷他:
「雖然我一開始也不太信任你們。不過,你們一直都很認真聆聽,而不是質疑我,所以我有信心,可以放心將這件事交給你們。」
「如果妳願意相信我們,我們會盡力試試看。」溫遠星回答得很爽快:「既然妳講過,他最後一次跟妳說話,就是要回去那家店看看……」
「沒錯,所以我想請你們,跟我去那裡調查。」林汶靜說。
「嗯,既然那裡是和曹翰漠失蹤最有關聯的地方,的確很有調查的價值。」溫遠星繞著臂說。
林汶靜好像不容溫遠星考慮,搶著又說下去:
「明天晚上六時,我們再在展覽中心這裡見面,由我帶你們去那間『記憶找換店』。好嗎?」
溫遠星看著麥海晴,她也點了點頭。
「好的,就這麼決定吧!」溫遠星應允。
「說起來,妳剛剛說的那個記憶法。」麥海晴突然問:「妳還記得嗎?」
「嗯,當然記得。」林汶靜說。
「那麼,具體來說,那個記憶法到底是甚麼回事?」
「如果要用一句話介紹的話……」林汶靜遲疑片刻,緩緩地說:「如果你要記住某件事,就必須忘記另一件事,這就是這個記憶法的重點。」
「甚麼?」麥海晴感到惑然。
「時候不早了,我們明天見吧!我要走了。」林汶靜不作解釋,便即轉身離去,沿著停止運作的扶手電梯走往下層。
溫遠星一怔,連忙追上去,由扶手電梯上方大喊:
「等等!關於案情,我們還有一些問題!」
「抱歉,我現在有急事要走。反正我們明天都會見面,一切明天再說吧!」
林汶靜頭也不回,很快就在兩人的眼前消失。
「真是個怪人。」麥海晴撇了撇嘴,說出自己的想法:「說話的方式不著邊際,一副有所隱瞞的樣子。」
「她始終和曹翰漠一樣,經歷了同樣的事,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足為奇,不過……」溫遠星沉思了一會,才說:「妳說得沒錯,她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,表情太過平靜了,平靜得好像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。」
「嗯,除此之外啊,還有一件事,讓她看起來非常可疑。」麥海晴說。
「甚麼事?」
「看見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學生過來,跟她自稱是偵探,她卻完全沒有驚訝的反應。這不是很可疑嗎?」麥海晴按著比她矮半截的溫遠星,笑著調侃。
「一個中學生自稱偵探,也好不到哪裡去!」溫遠星臉紅起來。
「哈哈,也是呢。」麥海晴笑了幾聲,然後一轉語氣:「不過啊,就算是這樣,我們也無法追問她甚麼啊。」
「她是我們的委託人,即使看起來很可疑,我們也不能對她怎麼樣。」
「真無奈。」
溫遠星看著樓下的平台,看著林汶靜推開玻璃門離去。
「看來明天跟她去那間『記憶找換店』,我們只能見機行事了。」
待續……